|
导语:從小就是反叛奼女,20 多岁從政,参加民進党,最後又决然退出,成为進犯民進党和陈水扁最凶的“立委”和“媒體人”。陈文茜是最晓得操纵媒體气力的“政治人”,也是最懂政治的“媒體人”,李敖曾盛赞其为“台灣最聪慧的女人”。如今她停播了本身做了十年的節目《文茜小妹大》,正式和她投身几十年的島内政治切割,起头經心引领台灣观眾的“國际观”。
下战书3 點,刚走進台北市松江路375 号“中國播送公司”的大楼,還未启齿,一楼欢迎处的老师长教师便會心地微笑,“是找陈文茜的吗?”他已習气,在每次陈文茜的播音時段,看到分歧的目生人,为着陈文茜而来到這里。
陈文茜的名望在台灣之大,到只要一提到名女人,绝大大都人第一個反响就是陈文茜。“我本年53 岁。”她坐在椅子上,直接了當對记者报出春秋,毫無摇摆之态。
從小就是反叛奼女,20 多岁從政,参加民進党,最後又决然退出,成为進犯民進党和陈水扁最凶的“立委”和“媒體人”。她是最晓得操纵媒體气陰莖增大,力的“政治人”,也是最懂政治的“媒體人”,李敖曾盛赞其为“台灣最聪慧的女人”。她另有不少其他“不太好听”的外号,好比“转世女巫”……
在她電视節目最岑岭的時段,只要打開電视,都能看到陈文茜的脸,從周一到周日,全周無休。人们已習气在電视上看到她,听说全台灣的常识份子,周末晚上十點今後無要事不出門,由于要等着看她的節目《文茜世界周报》和《文茜财經周报》。
本年1 月1 日,陈文茜停播了本身做了十年的節目《文茜小妹大》,正式和她投身几十年的島内政治切割,起头經心引领台灣观眾的“國际观”。
“我從小起头的练習就感觉每個社會都必需在政治中找到解决之道,當我长到一個阶段,浏览的汗青愈来愈多的時辰,我發明,政治是找不到谜底的。”她對《外滩画报》记者说。
進入政治到离開政治,陈文茜清晰何時该做甚么事。年青時她穿得清冷,绝不鄙吝在立法院抛出美胸,如今她已没有玲珑的身材,拍照师要给她摄影時,她也不忘指导说:“我的脸吃光吃得很利害,你要把光打亮一點。”
在实际糊口中呈現的陈文茜和電视上并無太大分歧,仍然是那头大海浪卷發,言谈中有大姐大的味道。多年的练習讓她能等闲主导場合排場,给她一個话题,若是不打断的话,她可以说上一個钟头。
采访當天,陈文茜穿戴一件祖母绿色的丝绒披肩,是從意大利買的,内里的长裙,则是在上海长乐路淘来的。正如在她本人的繁杂气質:交融了美國女人的洋派,不經意又流露出台灣女人的娇俏。
這几年,陈文茜频仍来往两岸,她到過大陸不少都會,“上海就像是個年青人,同心專心想赚钱;北京像其中年人,同心專心想出名;而杭州像個老年人,過着落拓的糊口。”她種植神器,一邊笑着走回播音室起头《文茜的异想世界》的直播,一邊摇头感伤,“我呀,就有點像杭州了,起头提早養老咯。”
政治没法给出谜底
所有人都已習气阿谁在政坛里比手划脚的陈文茜,關掉《文茜小妹大》必要必定的刻意,正如陈文茜所言,“你做了十年的笑剧演员後,忽然说改演惨剧。”
实在早在2008 年,陈文茜便已渐渐酝酿,從這個局促的島内政治中抽身而退。她那時把热播的《文茜小妹大》决然從每周四次,缩减到每周一次的频率,并暗示天天频频會商政治问题,使得本身很“發急”,“想跟政治做切割想了好久,還一向主持只是由于事情任務感和责任感。”
而如今,她颁布發表了本身的分開,“恰好十年,一個世代。本身也從靠近老去酿成真的老去。”大师還在顺應她的缺席,她却轻松地喝彩一声,“如许我就有時候看书了。”
這個在李敖眼里“有才干而不光滑油滑的女王老五骗子”,在曩昔的二十多年里,把政治人物耍得團團转。在台灣政坛,陈文茜的“名聚左旋乳酸,誉業绩”数不堪数。
1977 年,18 岁的陈文茜亲眼目击在县市长推举中,國民党在桃园县长推举投票進程中做票,發生對政治的不满,從而决订婚自投身政治,想要“在此中找到解决之道”。
陈文茜是個异类,是個女人,恰恰要在汉子扎堆的政治里“混”,也不按遊戲法则出牌。 不少人一起头,都被她的外表震動。她是台灣第一個露出乳沟的女性政治人物。
李敖帮她的书写序,回想那時的情景:“在(陈文茜)思虑究竟是回报社、進電视台、仍是投入文化事情的時辰,老朋侪邱义仁找上門来,他奉告陈文茜,施明德要找她進入中心党部担當文宣部主任,陈文茜的第一個動機是‘做了這個事情,會不會酿成一個党棍?’邱义仁笑了,他说,‘你這类人想酿成党棍也难。’”
至于民進党为甚么會任用了如许一名與傳统女性脚色不太不异的“妖姬”,担當媒體公關的文宣部主任,曾有人提出猜疑。“由于中常會經由過程人事录用案那天,我穿了长裙。”她的答复很滑头。1997 年,在纽约呆了7 年的陈文茜把“洋女”的風格阐扬了十成十,她组织了一個“辣妹助選團”,来帮忙民進党推举,她带着一群身着清冷、紧身衣物的美男呈現在各個竞選場所,在令人们张口结舌之余,也讓民進党的形象变得芳华亮丽,外界评论她讓“無趣的民進党看起来颇有趣”。
而當陈文茜在民進党時和其他党開會,常有外党的人相互讥讽,“你是否是被陈文茜迷住了,为甚么發言偏向民進党?”她那時的名誉如日中天,就连穿個寝衣出門遛狗,也有人追上来請求署名。
1999 年3 月,由于反“台独”,陈文茜退出民進党,起头剧烈报复她曾所处的政党和陈水扁。“咱们都说,若是在古代,她就是個‘侠女’。” 陈文茜的特助孙玉勤说。她天素性格如斯,好路见不服,拔刀互助。在奼女時代,她就敢公開挑战教员的权势巨子,只如果不合错误的,她就站起来指出。陈文茜所做的一切,历来没有太多的小我目標。
常常不少人半開打趣半當真地劝她,“文茜,你這么高的名誉,爽性就参選算了。”她历来都是付之一笑。她虽然做的是政治事情,但她内心清晰,她始终做不可一個好的政治人物。
她的好朋侪、如今的台北副市长李永萍可以手腕很软,见人就握手和微笑,酷爱寒暄,但她不可。“李永萍感觉我很合适做政治,她認为我颇有政治手段,有政治能量,在社會上有比力高的带動能力。但她不晓得的是,做政治人物,要跟不少人打交道,加入他们的婚丧喜庆,我很不喜好做這些事。前阵子,王文洋家里娶媳妇,我也不爱去,我是很懒的人,乃至采访也不爱接管。我感觉,只有我死了,大要會介入本身的葬礼。”她笑着對记者埋怨道。
“中國人是很割裂的,他们热中會商政治,由于政治不成以在公家場所這么高度被會商,就像一個孩子,很爱打電動玩具,由于妈妈不讓你打。但实在他们也最不關切政治,由于他们在汗青的痛楚履历里早就學到,政治不成能给他们谜底,只會给他们劫难。”陈文茜说。陈文茜最後一次的政治演讲,一袭玄色風衣帅气地披在外面,大片蕾丝花邊垂在胸前,紧身皮裤勾画得曲線毕現,吸引了無数眼光。
成为一個讲好故事的人
陈文茜家里有一個帮她辦理糊口的“姨妈”,是從福州来的,叫“阿萍”。以前,陈文茜新買了一個iPhone(手機上彀),便把刚買不到半年的NOKIA 手機送给了阿萍。
但由于不太習气iPhone 的短信體系,陈文茜常常會借回阿萍的NOKIA,来处置信息。有一天,陈文茜偶然中看到阿萍的手機短信,第一条是她的丈夫從湖南發来的,“妻子,我吃藥了,請安心”;第二条是儿子從福州發来的,“妈妈,祝你生日快活”;姐姐發来的是,“你上個月的工資已寄到了,咱们收到了,請安心”;另有婆婆报告請示病情的,“大宝(阿萍的儿子)昨天發热,我把他带去病院,打了點滴,如今病好了。”
看到這些後,陈文茜很冲動,她也忽然發明一個她历来没有意想到的问题,“为了多赚點钱,为了糊口,這個家庭被拆散,他们每年的團圆只能靠春節。但咱们家的阿萍,由于在台灣,回家不是很便利,她和家人有7 年没有见過面。是手機,讓這個家庭一向在维系着接洽,维系着温情,而不是政治。”
這件事,讓陈文茜對政治的热忱一會儿冷却。她拿起手機,打德律風给她的好朋侪、联發科董事长蔡明介,“咱们應當拿诺贝尔的和平奖,你的手機酿成贫民都能買得起的工具。”
陈文茜對中國汗青很認识,采访中如数家珍。“從西元1000 年算起,到1800 年,中國在全球的GDP 占33%,厥後到1913 年,只剩下百分之8點多,33% 的是美國。GDP 從33% 到8%,這個時候只有100 多年罢了,中國搞政治的人真的了不得。若是阿谁時辰,中國在某個時候產生一場大地動,将會像如今的海地同样。1911 年孙中山上台,1913 年孙中山下台。當時几多中國的常识份子都在投入政治,都在救國度,十万青年十万军。”
是以,她宁可以讓本身的不少朋侪去從事政治事情,而她只卖力出主张。好比“八八水患”產生後,她打德律風给如今的“行政院”副院长朱立伦,奉告他應當要怎么怎么做才最佳,“详细履行的事就讓他去懊恼好了。”台北搞花博會,她會向郝龙斌建议,不要只做花博,應當找些人来演讲,好比大陸的胡鞍钢。
跳脱島内扳缠不清的蓝绿争斗,關掉《文茜小妹大》,陈文茜但愿带给台灣观眾更多的“國际观”,更大的款式。53 岁的她完全看清了政治的真脸孔,要换一种更暖和的方法,来關切這個世界。
她已成为一個真骨病噴劑,实的“媒體人”,除为凤凰卫视做《解码陈文茜》以外,她如今手上只剩下两档電视節目,《文茜世界周报》和《文茜财經周报》,和一档播送節目《文茜的异想世界》。
《文茜世界周报》2005 年9 月3 日開播,標语是“你不成以活在不晓得大陸和世界的台灣”。開播的第一天是做北京奥运的报导。當時,“鸟巢”地點地還只是一片荒地。
“你可以看到我如今的節目,把我年青時辰的人性關切,對政治的阐發,對國际政治的练習,依然放在我的世界周报里。但我對經济的理解,會放在我的财經周报里,去采访台灣的下一個高科技。”
如今的陈文茜留恋做一個讲好故事的人,她练習出一個互助了5 年的團队,此中有7 個撰写者,他们每人每一個星期要出產三则故事,然後用片子的伎俩把消息做出来。
此次的海地大地動,她在《世界周报》里做了整整一期的报导,不只是简略地报导灾情,“我先奉告大师這個地動發生了十万個孤儿,然後點醒美國在這内里的脚色,美國人是他们的救世主,也是他们的捣毁者,這是多年来美國的双面性情。第三個部門讲海地的掳掠,不是從暴民的角度,而是人道的启迪,是人被逼到邊沿,酿成動物的求生本能。”
采访時,《财經周报》下個星期的议题已定了下来,是大陸的绿猫革命。绿猫,是相對于黑猫白猫来讲的新观點,其意为用康健环保的方法抓老鼠才是好猫。
“我近来無论拜候谁,问甚么问题,最後都回到绿色科技。”陈文茜自称,她開初其实不是一個环保主义者,最後她不能不起头存眷這個议题。遭到台灣客岁莫多克台風的影响,陈文茜操辦了一部名为《±2℃─台灣必需面临的原形》的影片,這是第一部为台灣量身定做的情况记载片。
凭仗多年来在台灣社會攒下的人脉,陈文茜請来帮手的满是日常平凡不愿等闲出头具名的大佬,鸿海董事长郭台铭、广达董事长林百里、台达電子董事长郑崇华、联發科董事长蔡明介、裕隆團體履行长严凯泰等人團體为她背书,每人出資200 万元。這部记载片将在2 月22日下战书2 時公然首映。
“50 岁是适婚春秋,我已颠末了。”
“ 我13 岁時, 第一次看playboy(《花花令郎》),很快便發明,不管若何尽力,若是以標致及妖怪身段为人生方针,必定被迫一生活在懊丧當中。我不肯意,因而决然地作出抵挡,從此便起头了我寻求常识的人生路程。”在她的书里,陈文茜曾如许论述本身的心路進程。
她最介怀的不是她的外表,而是對她性此外轻视。
2005 年,當她起头在凤凰卫视主持《解码陈文茜》這個節目,大陸的观眾起头有機遇看到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在電视上展露她的性格和理想。但就像昔時陈文茜從美國回到台灣,不少人其实不習气她的風格,一起头,批判多過嘉奖。有個男性观眾在收集上绝不客套地留言报复她:“你说的通通不合错误,你這個從小島来的台灣女人懂甚么?”
這句话讓陈文茜很朝气,她朝气的不是否决,而是“女人懂甚么”如许的命题。
這些年来,在陈文茜身旁事情的,大部門都是女性,她也會特意對女性举行抬举,“她有狭义心地,她感觉女生比力弱势,會不自發多赐與存眷。” 陈文茜的特助孙玉勤说。
孙玉勤和她熟悉多年。早在1996 年,陈文茜刚從美國返回台灣時,受TVBS 的约請,主持政论性節目《女人開讲》,孙玉勤即是建造人之一。她對當時的陈文茜印象深入, “那時所有人認为女能人就應當是跟汉子同样,做女强人,服装得像汉子婆,才能和汉子坐在一块儿,主播们都穿得很守旧,而她穿得很美,颇有女人味,前卫斗胆,但启齿措辞,比汉子更锋利,更有概念。”
几年後,人们起头習气在電视上等着看這個“小島来的台灣女人”要说些甚么。這是陈文茜所提倡的“女权”,用女人的方法措辞,才是真实的同等。早在台灣大學法令系就读時代,陈文茜即是個异类,用她本身的话来讲,“活得像個女巫。爱穿黑衣;怕和人住,只養小狗;虽少只蜘蛛,但從不合错误任何汉子假以色彩。”她的同窗也真把她當女巫看待,给她取個绰号叫“老巫婆”。
“我没有颠末甚么性别压制,我不過重视外界,我不關切外面怎样看,也没成心识我和你有甚么分歧,长大的進程傍邊,我就感觉這模样穿我本身看了欢快就好。”结業後,她在《中國時报》副刊當主编,那是她人生独一一份朝九晚五的事情,她其实忍耐不了,便把头發喷各类各样的色彩,“越多色彩暗示我越不高兴,那是我均衡本身的一种方法。”
同龄女生還在把本身裹得严严实实,恐怕惹来异常的眼光時,她就敢不穿胸衣,露着乳沟处处乱跑,乃至跑進立法院,讓不少男立委果眼睛不晓得放哪才好。“那是她们本身想不開啊,咱们二十多岁的時辰,身體那末美,若是我之前像我如今穿衣服這么守旧,那我的人生就没有了芳华!”她说。
陈文茜说,她的人生只必要两個工具,一個是册本,一個是巧克力。“只要有两三天没有念书,没有透過念书获得新的常识,就會得躁郁症。感觉我的脑壳空掉了,很烦懑乐。就會對甚么事变都很不耐心。而若是三天没有吃巧克力,就看人家的小孩,怎样感觉越看越丑,吃了巧克力,就感觉人家好可爱哦。”她像小女孩同样嘟起嘴巴说道。
陈文茜如今身段已不如畴前,但她仍然嗜巧克力如命,有人说,“文茜,你再如许吃,會愈来愈胖的,上電视欠好看。”她手一挥,“不要紧啦,若是我胖一斤,我就讓開麦拉离我远一米,如许,我愈来愈胖,開麦拉就會离我愈来愈远。”厥後,朋侪玩笑说,“文茜,我如今看電视,要拿千里镜才能看获得你了。”
虽然在人前看起来一副壮大的模样,事事請求完善,但只有常在她身旁的人,才晓得糊口中的陈文茜是怎么一小我,“跟她吃個饭,手機老是处处乱丢,糊口上很粗心,咱们常跟在她後面捡工具。”孙玉勤说。
她從小就很“自我”,“我20 岁的時辰就说我不想成婚,他人问,‘你怎样不替你老的時辰想?’我反问,‘你怎样不替你年青的時辰想?’”她说,女人50岁以前,嫁人了是你亏损;50岁以後嫁人,是阿谁汉子亏损。
“我本年53 岁了,已颠末了适婚春秋了。”她笑了起来。她其实不筹算和一個汉子走入婚姻殿堂, “仍是不要做损人晦气己的事了,害人有點欠好意思。”
和汉子比起来,她更愿意和狗连结久长的交谊,她爱狗如痴。當初在美國時,她曾養了一只拉萨犬,她给小狗取名叫Baby Budda,意思是“小活佛”,厥後她又養了只小京叭,取名为miki。她很爱這两只狗,走到哪都带着。有一次,她的一個朋侪宴客,她答允下来,還不忘吩咐一下通水管,:“我會来,我還會带一個“活佛”和一名北京的公主来。”
朋侪觉得她真在哪里熟悉了一些“特别人士”,特意把排場弄得盛大非常,同心專心期待“活佛”和“公主”的台端到临。成果一開門,看到她笑哈哈地带着两条狗站在門外,差點没就地翻脸。
在Baby Budda 身後,李敖曾送给陈文茜一只博美狗,她直接唤为“李敖年老大”,到厥後李敖竞選立委時,她封這只狗为李敖的“竞選总做事”,抱在手上为其站台拉票。
李敖經常對身旁的人感伤道,“你们看着陈文茜,若是我哪天在家死了,我的尸身就會给她的狗吃掉一半。但我万一出了甚么事,這周遭几百里,也只有她能救我。這就是我的悲痛。”
提到這,陈文茜大笑起来,她和李敖熟悉多年,也打嘴仗多年,但终归對其怀着一种特别的豪情,“他是我的發蒙教员,也是我的好朋侪,更是我说话上的仇人。古今中外200 年,找不到這么一個坏老头,只有哪天他真的走了,人们才會晓得真的落空了甚么。” |
|